心理諮商是非常私密的事情，即便是非常熟悉的、同為心理師的朋友，通常也無法得知他們在治療室中如何幫助病人。然而多虧了醫師的跟診制度，年輕時我才得以一窺其他醫師是如何看診的。
大多數跟診的記憶都已模糊，至今仍留下深刻印象的，竟是一位話很少的醫師。跟他的診總讓我昏昏欲睡，因為面對病人的訴苦與抱怨，他幾乎一語不發，只是默默地聽著，偶爾點點頭，仿佛有用不完的時間及耐心，讓病人盡情地說。
這讓當年正在唸博士班、妄想成為大師的我十分困惑，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厲害的治療；但奇妙的是，經過十多年後，他聆聽時凝重的神情，竟仍留在我心底，最近我甚至發現，偶爾自己居然也做著相同的事。
或許，在面對他人許許多多的痛苦與困難時，比起自以為是的理解或忠告，沉默的見證反而更為真誠，因為人生的確有太多的無能為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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